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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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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

松崗君要跟她說什麽呢?降谷愛吃飯時想。

她夾起一片蔬菜天婦羅,入口,少許的油潤未能掩蓋蔬菜的清甜,反倒鎖住了內裏的汁水,唇齒咀嚼間哢呲哢呲作響。

降谷愛想到了很多可能性,但都覺得不會是正確答案。

用餐時她斜對面的桌子就坐著松岡凜,離著不遠的距離,降谷愛咬著筷子擡起眉眼往那邊看去。

一瞥,對上一個露出鯊魚牙齒的燦爛笑容。

楞神一秒,降谷愛筷子差點掉了。她慌不擇路般避開視線,在掩飾什麽似的。

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了,回程時,下車時,再加上現在用膳時。

但還是沒有忍住,這次她不再選擇向對面張望,而是看向旁側,“野崎,你說一個人一看見你就對你笑,這是什麽意思呢?”

降谷愛自己都沒發覺,或許自己對那個答案有所期許。

但此刻的降谷愛棋差一招,如果她問的是佐倉千代,對方一定會捧著臉,露出少女漫畫中獨有的純粹笑容:“那肯定是喜歡你的啦!”

但很不幸,降谷愛選擇了問野崎梅太郎。

“不要上當!那肯定是一個趁你不註意就把你坑了的陷阱!”野崎梅太郎神色深沈,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又一個可怕的整蠱畫面。

“......原來如此。”受到野崎梅太郎的感染,降谷愛也負手深沈起來。雖然她還是沒有想出松岡凜為什麽要整蠱她的原因。

不你不要相信他啊降谷!

而另一方面,山崎宗介發現松岡凜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了。

說不明白,總之就是不對勁。

然而一問他,他就轉過頭來,露出一口鯊魚齒笑著道:“沒有什麽。”

不,如此反常正說明有什麽吧。山崎宗介扯了扯嘴角。

不過就算如此,嘛,他也大概有了幾分猜測了。

山崎宗介摸摸下巴,目光在降谷愛與松岡凜之間游離,最終落在了自己的飯碗上面。

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?

松岡凜想想,卻說不出什麽確切的時間與感受。

開始只是對她感興趣,想著如果她能入部當經理那真是幫了大忙!

而隨著降谷愛真的接受邀請,距離逐漸拉近,一點點熟悉,偶爾覺得她可愛,偶爾覺得她優秀又厲害。

等回過神來,內心已然知曉回頭時她會在水中,會在娃娃機旁,會神氣在在地洗腦似鳥和禦子柴,然後宗介就會慘遭迫害。

等回過神來,松岡凜的視線已停留在名為降谷愛的人身上時間過長。

宛若在看不停歇地變換著的沒從見過的風景,奇跡一般。

是的,就像奇跡,她的身上同樣煥發著奪目耀眼的光彩。

站在石橋上的人兒察覺聲響,降谷愛轉過頭來笑了一下,於是松岡凜也露出鯊魚齒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草木環繞的小院裏,月亮高懸於上,河水盛著月光,他踏上石橋與她並肩而立。

松岡凜甚至都記不得如何開口,自己之後都說了些什麽,是提到天上的月亮與繁星,是水中躍動的魚兒和潺潺的流水,還是直白純粹的內心:

即使不在水泳部,我也想要每天見到你,看到你開心,想和你在一起。

或者自己在說時什麽都沒想,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會不會太大了。

心跳聲蓋過了說話聲,怕她發現又希望她發覺。最終他握了握發汗的手。

道:“我喜歡你。”

月亮消失了,河流也消失了,空剩下那雙淺棕亮色的眸子,天與地之間回蕩著“我喜歡你”......

也就沒人註意到,二樓一個東西掉了下來。

隨著一道紫紅色的火箭筒般的東西掉落,45°傾斜,然後直直落到一個酒紅色頭發的人身上。

降谷愛的思路被野崎梅太郎帶歪了,可她依舊存著小心思打扮了一番前來。

如果真是捉弄她那他就死定了,可如果是其它......

降谷愛的眼裏,月光揮灑的陰影勾勒出他分明的輪廓,眼前的人兒鯊魚牙輕啟,眼裏光華流轉,宛若盛著月亮,他道:“我喜歡你。”

降谷愛因告白楞住,轉而低下頭來,耳朵燒得厲害。

這實在令人意外,但若仔細想來又有幾分有跡可循。

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在雀躍地跳動著,巨大的喜悅戰勝扭捏,終於她鼓起勇氣說“我答應了”,然後擡頭。

忽然發現面前水氣雲霧繚繞,等雲霧散去,一道熟悉又十分陌生的人影出現在面前。

“這,是?”宛若酒紅色酒液流動的眼睛微轉,落在面前的降谷愛身上。

看著面前明顯青澀許多的未來戀人,他意識到似乎某些不符合常理的意外發生了。

就像上次一樣,雖然那次還是事後才意識到的。

想到這裏他勾了勾唇角,目光流轉看向面前幾分不知所措的少女。

她穿著浴衣木屐,頭發盤起沾染水氣,眼下臉龐微微紅潤著,該是泡溫泉時候過長造成的了。

此刻的十年後松岡凜回憶起過去的時間節點,意識到對方是剛剛接受了告白。

這真不是一個恰當的時間點。

作為一個已經成熟的大人,他主動伸出手掌來,道:“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,但請原諒我,見到你很高興,我是十年後的松岡凜。”

不是第一次見面了......

降谷愛回想起那一次咖啡館暴亂的場景。當時亂入進一位像極松岡凜的一位人物,盡管氣質更加外放慵懶,對方似乎認識自己,並在那樣的場景之下救了自己。

可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

十年後!?

降谷愛雖然不算徹底唯物但也絕對不唯心,大腦CPU轉不太動,她目光楞楞落在對方臉上,懷疑對方是在說什麽英日混搭語。

但見對方伸出手,她也跟著握了一下,然後陷入對方的邏輯:“你好,我是,十年前的降谷愛?”

十年後松岡凜聞言笑了一下,“看得出你對現在的狀況很苦手,實不相瞞我也是。”

他看了看腕上手表,“大概五分鐘時間應該就能換回你的松岡凜了,但在那之前,小姐,我們先換一個地點吧,這種狀況被發現就不好了。”

降谷愛眼尖地發現對方手上的腕表是自己一直都很喜歡的一個牌子,在聽到“你的松岡凜”後她耳根有點發燒地將目光收回。

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呢,這不算告白成功......

降谷愛嘀咕了一句,然後前後看看,這橋正處於道路中央,視野很好,前後岔路也隨時都有可能有人來。

比起十年後松岡凜,自然是自己更熟悉這裏的布局道路,她應了一聲“我知道了”之後帶路。

雖然具體不知曉這到底是什麽情況,但面前的似乎是貨真價實的十年後松岡凜。

她問的一些問題都能答得上來,況且松岡凜之前也說過他從沒有過什麽哥哥,只有一個妹妹松岡江,更沒有什麽和他長得很像的親戚之類。

“最後一個問題,你怎麽穿的冬裝呢!?”降谷愛上下打量這個雖然帥氣卻穿著高領毛衣的松岡凜,他外搭的黑絨大衣將身形修飾得恰到好處卻與這個季節極為不符。

“因為現在的悉尼是冬季啊,小姐。”松岡凜說話時露出潔白的鯊魚牙齒,他歪歪頭回答後又揚了眉毛。

北半球日本的盛夏是南半球澳大利亞的嚴冬,十年後也一樣,這確實符合邏輯。

“真的沒有別的問題了嗎?比如,未來的你是什麽樣的?我們有沒有還在一起?”

別說,這問題聽起來還真是具有誘惑力。

但降谷愛擡起手臂摸摸下巴,皺起眉頭思考後覆而舒展開,她道:

“雖然聽你的語氣能聽出來未來我們的關系尚且良好......”至少還是友人關系?不然也不會這樣和顏悅色地回答她的問題。

“......不過,

果然未來還是要自己探索才好呢!”

十年後松岡凜眼中,穿著浴衣的少女道出內心的答案後手掌心在身後成結,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,面容上是大大又燦爛的笑容。

月光被遮擋投下陰影,卻遮擋不住她散發出的強烈光芒。

像張揚又肆意的太陽。

一瞬間,面前的人與另一道人影重合。

十年後松岡凜瞳孔微縮,微微楞住後,他的目光也跟著柔和。

是的,這就該是她的答案。

“是嗎,總之好好享受吧,現在的青春時光。”

言罷,那只大手輕撫一下她的腦袋。

視線被衣袖遮掩。

下一刻,“砰”的一聲,頭頂的重量不見,面前白氣消散,身著浴衣年輕的松岡凜重新出現。

不管剛剛發生的事情多麽離奇,但當它真真實實發生在面前。

也就只能相信這世界就是如此離奇了。

所以之前的糾結算什麽啊。等人不見了,降谷愛想到之前去問部長有沒有一個哥哥的事情,好想捂住臉鉆到地底去。

降谷愛,18歲,初次心動對象是十年後的現男友。

松岡凜拿手扇著白氣,等白氣消散,他仔細打量起周遭環境。

這次又是傳送到哪裏來了?

可不要遇見比剛剛更奇怪的事情了。

說起來這種事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一次來著?!

但面前的景象打斷他的思考。

周圍熟悉的旅館布局不提,面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降谷愛。

她此時正捂住臉,是因為他的告白?

想到這裏松岡凜頓了一下,臉龐有些發熱。

但唇角的弧度不自覺提起,他眼前一亮。

“愛。”心中想喚的昵稱脫口而出。

成熟限定版松岡凜剛走,這麽一瞧,回來的18歲松岡凜竟叫人覺出幾分青澀。

那酒紅色瑰麗的眼眸閃爍亮意,喚著姓名的聲音也止不住的輕快。

降谷愛的心也跟著歡快起來,燈光在彎彎的眼睛裏留下痕跡,唇角綻放出大大的笑意,“歡迎回來。”

話語脫口而出後,松岡凜剛想再謹慎地確認一下面前到底是不是18歲的愛,但她對自己綻放出笑容。

是的,這就是他的愛。

“我回來了。”

伸出去的手沒有停頓與退縮,兩只手交疊在一起。

“要,要出去走走嗎?”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摸摸後脖頸。

“嗯。”降谷愛這時候反倒有點不好意思。

“那......”松岡凜再要說些什麽,卻被降谷愛忽而壓低的“噓”的一聲阻攔。

只見不遠處傳來聲音,應該是彭格列旅行團的人,“快找找,那頭蠢牛的十年後火箭筒就落在周圍了!”

而近在咫尺的灌叢後。

十年後,火箭筒......奇妙的不符合常理的字眼在現實中出現,但沒人將註意力放在上面。

第一次直接而坦然相觸的手心,在微涼的清風中傳遞溫熱,降谷愛的另一只手覆蓋在他的唇瓣上。

松岡凜瞳孔微縮,下視的眉眼對上她上行的視線。

他感知到唇瓣的溫熱,還有那瞬間相接的宛若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距離。

總之,鮫柄學院男子水泳部部長和經理。

從水泳部畢業後。

在一起了。

後來:

“話說回來,你遇見十年後的我都說了些什麽?”

松岡凜看向降谷愛,眨巴眨巴眼睛。

是的,不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,降谷愛對自己本身參與的事件具有知情權。

“不,其實也沒幹什麽。”但松岡凜的聲音變得機械。

他更機械地轉頭,“就是問我今年多大了,說了後,她眼裏迸發出很可怕的光來......”松岡凜聲音越來越小。

好可疑——降谷愛瞇縫起眼睛,直覺不對勁。

十年後世界:

“話說回來,你遇見十年前的我都幹了些什麽?”

餐廳裏,十年後的降谷愛用吸管晃著飲品杯子的冰,身體一個激靈。

“呀~怎麽說呢。”她以為這茬鐵定已經過去了。

當時男朋友剛被換回來她就上前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,就是說不提這事不應該是她們情侶之間的默契才對嘛!

內心十分硬氣的十年後降谷愛表面上打算把這事兒糊弄過去。

“......這事你不是之前經歷過一次了嘛,應該記得都幹什麽了才對。”十年後的降谷愛小聲吐槽。

她看向用完餐後正慢條斯理整理襯衫袖口的松岡凜,他微微擡眉,露出一雙似紅酒酒液流動卻鋒利的眼睛。

“握了握手。”降谷愛回憶,“友好的。”

“繼續。”

“捏了捏臉。”降谷愛蠕囁,“輕輕的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然後就不想告訴你了唄。即使是男女朋友也該給彼此以空間!

降谷愛十分硬氣地直起身子。

松岡凜看她這幅明顯以歪理把自己說服的態度,揉了揉眉心。憑借自己的記憶力捕捉記憶裏還殘留的十年前的細枝末節,他只能想起這人似乎幹了些不太地道的事兒。

最後伸手道:“手機給我看看。”

牙白!降谷愛暗叫不好。

說是叫你自己去想,也沒真叫你想起來啊!

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把手機交了出去,作為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就是要給男朋友以信任!

面前,松岡凜雙手握住手機,屏幕亮起,屏保密碼輸入完,點擊相冊,相冊密碼輸入完,點擊隱藏相冊。

屏保密碼是他的陰歷生日,相冊密碼是小愛自己的陰歷生日。

而隱藏相冊——松岡凜輸入進自己的陽歷生日。

打開了。松岡凜眉頭一動。

隨後眼前一黑。

就是說很難想象5分鐘是怎麽拍出去這麽多張擺了pose的照片的?這些pose雖然生硬但還莫名有一種熟悉感。

好嘛,他大概想到了。

靈感來源大概就是前段時間國家隊隊員應邀拍攝的一些照片。

然而看著十年前的自己擺出這些動作,真是,叫人眼前一黑。

松岡凜不願眼前繼續黑下去,一邊揉自己的受到汙染的眼睛一邊把手機還回去。

“你不喜歡這些照片可以刪掉的嘛,不用擔心~”降谷愛信誓旦旦。

加害人反過來安慰受害人是怎樣。

松岡凜幾分哭笑不得,但他並沒有想要怎樣。反正照片是留在自己女朋友手上,又不會被別人瞧到。

只見他起身邁開步子,坐在了原本在對面的女朋友所在的一邊沙發上。

眼中倒影出一頭利落短發的降谷愛。他幾分無奈地看著女朋友,寬厚而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女朋友發上,自頭頂滑到發尾。

問道:“拍了照片沒有報酬?嗯?我親愛的記者小姐。”

然後他就徑自要到了報酬。撫摸發尾的掌心轉了個弧度輕輕托起她的後腦勺,兩片溫熱柔軟的唇瓣落在額頭上面,相貼。

再垂眉,眉目裏盛著笑意,微帶著胡茬的下巴蹭上她鼻尖,懷中人便開始掙紮。

“別鬧,好癢啊餵。”

冬日的悉尼晌午盛著微光。

玻璃窗內,流心兒煎蛋的三明治放置一旁,玻璃窗上,或明或暗人影交疊,熔鑄著一個明媚又慵懶的休息日模樣。

開始戀愛啦啦啦(撒花花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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